第(3/3)页 唉,真是见鬼了,为什么每次遇上这个牛皮糖似的男人,她的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似的呢? “咕噜咕噜……”肚子还极不争气地发出响声。 “夏夕姐,要不我们还是先吃饭吧。”景尧好心建议。 夏夕磨着牙,心想:饿着肚子更容易被激怒,确实应该先解决这件事,其他问题再从长计议。 可是这些饭菜能吃吗?此人可是心思叵测…… “我景尧做事一向光明磊落,你尽管放心大胆地吃,饭菜里保证没下药。”他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。 夏夕一惊,他怎么把她看得这么透?望过去的眼神不由得带上了警惕。 他搁下水杯,笑得像圣洁无瑕的天使,转身又拿来两个小碗,盛满汤,一人一碗。 他一口气将自己那碗喝了个精光,还感叹道:“真好喝。” 废话,当然好喝,五珍斋的美食哪有不好吃的? 这三道菜,再加上特制的外卖餐具,没个四百块钱根本送不到这里,姓景的到底什么来路? “哦,对了,这顿外卖我有记你账上……”夏夕坐下才吃了一口饭,就差点儿被噎死。 某人忙好心递水:“慢点儿吃,你呛死了,谁养我?我这后半辈子就指望你了。” 夏夕一只手捂嘴,一只手拍胸,没接话。 她怒目相对,很想平静下来,结果每每被他激得情绪大乱。 好不容易止了呛,她惊疑地盯着他:“你怎么知道我能在五珍斋记账?” 他们公司有时接待客户时会在那里吃饭,可这事只有公司内部的人知道。 “你先吃,吃完了我再告诉你。”顿了顿,他又补了句,“慢慢吃,小心再呛到。虽然我可以帮你做人工呼吸,可真要这么做了,你又得说我乘人之危了。老是这样被误会,我很委屈的……” 浑蛋,这臭小子又在戏弄她? 她瞪他一眼,他咧嘴一笑,举双手作投降状:“不逗你了,吃饭。” 他果然在逗她,这人真是太奇怪了。 后来,景尧没再呛夏夕,夏夕也只顾着吃。 她心里组织着各种措辞,想着今天无论如何都得让他点头同意离婚才行。 景尧吃得快,时不时会抬头看她一眼,带笑的眼,柔情似水。 等吃得差不多了,他扯了纸巾擦了一把嘴,起身说:“夏夕姐,我去洗澡,这里你善后,等下咱们再好好研究一下该怎么洞房花烛。” 夏夕正在喝汤,再次被呛到:“喀喀喀……” 景尧忙给她拍背:“说我是小屁孩,我看你比我更像小孩。” 哼,他还好意思说?要不是他,她能被呛到吗?能吗?不能! 夏夕怒了,一把推开他:“喀喀喀,姓景的,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,总之……喀喀喀……你给我记住了,这是我家,不是你家。我不许你不请自入,更不准你用我的卫生间。还有,我要和你离婚,你到底听明白了没有……喀喀喀……” 吼完,又是一阵干咳。实在受不了了,她只得抓起那杯水咕咚咕咚喝下。 四周一下变得很安静。 夏夕放下杯子再抬头时,只见景尧正用一种深不可测的目光看着自己,神情不再嘻嘻哈哈,而是一反常态,十分认真。 可他一旦认真了,眉目之间便会露出几丝骇人的威势,沉沉似泰山压顶,让人不敢直视。 这样的他和嬉皮笑脸的他截然不同,就像两个极端。 但很快,他又笑了,这一笑带着一些痞气,让他看起来像个顽皮的邻家小弟。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,问:“哎,我到底哪里让你看不顺眼了,你非要离婚?” 夏夕捕捉到他的神情变化,心想:这个男人的内心和外在言行,绝对不一样。 也就是说,这是一个有心机的男人,只不过他故意表现得单纯无害,让人不设防备。 “这世上多的是衣冠禽兽……”怀着强烈的警觉心,夏夕往后退了一步。 直觉告诉她,她必须离他远远的才安全。 景尧低头审视自己,大言不惭地接道:“我明明就是一个玉树临风的好男人,怎么就衣冠禽兽了呢?你什么眼光?” 哼,还真会装。 这根本就是一只善于伪装自己的千年狐狸,真不知道他挖空心思演戏,到底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。 夏夕懒得争辩,只道:“饭已经吃得差不多了,现在我们能不能严肃点讨论一下离婚这件事?” 景尧突然凑过来,吓得她又往后退了好几步:“其他事都可以商量,离婚……免谈。” 最后两个字他咬得很重,眼底的坚定也足以说明:他真的不想离婚。 可为什么呀?一般来说,一个人做一件事肯定是有目的的,结婚这件事更是。 要么因为喜欢,要么就是贪图钱财。 可他俩是陌生人,她也没财让他图,在这种情况下,他为什么咬紧牙关,就是不肯离呢? 这个人的行为真的是太奇怪了。 夏夕在心里冷静地分析着,抱胸审视,冷静提醒他:“景先生,婚姻不是儿戏。” 景尧点头:“我没在儿戏。” “但我们的婚姻,实在太过儿戏。”夏夕提高声音郑重强调,“我不认识你,对你没感情,就算那天我昏了头脑,被你的皮囊迷惑,那也只是酒精作怪。你呢,你也不认得我,也不喜欢我,我不明白你怎么就不肯放手。我说了,我可以给你一定的补偿……三万块钱,再多就没了。拜托你,能不能和和气气把这件事解决了?” “不好不好不好,”景尧反对得很坚决,摇头摇得似拨浪鼓。 “喂,姓景的……”她又想发脾气了。 “嘘,冷静冷静。”景尧帅气地摇了摇手指,笑容温和,语气却不容置疑。 他打断她:“夏夕姐,你说了那么多,能让我说两句了吗?这个婚姻,不光是你的,也是我的。我也该有发言权的,对吧?” 这话没毛病,她除了同意,还能怎么着? “好,那你说……” 他清了清喉咙,双手插袋:“眼下的情况是这样的,就算这婚你本来不想结,也已经结了,而我是好是坏你也没了解过,在这种情况下,如果你都不肯尝试就要离婚,恕我直言,我接受不了。要不这样,我们先同居一年试着相处一下?” 果然没好话。 “不行。”夏夕拒绝得干脆。 “半年?” “不行。” “一个月?” “不行。”她简直心如磐石,不给任何机会。 “好,那你去起诉吧,我看你一个人怎么离。”他毫不气恼,春风满面,“我会请最好的律师,一路跟到底。” 夏夕:“……” 可恶,他又耍无赖。 景尧一边来回踱步,一边继续往下说道:“如果起诉离婚的话,首先会进行调解,调解员会劝我们以和为贵,能不离就不离。如果双方都同意调解,一般来说很快就可以结案。但如果一方不同意调解,那么就需要进行开庭判决。在这种情况下,案情简单的话,三个月应该能结案。如果有一方当事人无法送达,就需要登报公告,或案情复杂,则需要适用普通审判程序。当然了,一般情况下,半年之内应该是可以结案的……也就是说,你要是不同意呢,那我们还得做半年的挂名夫妻。” 等一下,这人对离婚流程怎么这么熟悉?不会是个惯犯吧? 夏夕望着他,眸露警惕:“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?” “我当然清楚了,那部‘婚姻法’我十六岁时就背得滚瓜烂熟了,其中哪些条例对男方有利,哪些对女方有利,我比任何一个律师都清楚。” 晕,十六岁就能背“婚姻法”,这种男人谁嫁谁倒霉啊! “所以我建议你和我试一下,就一个月时间。一个月后你对我的看法要是依旧,等时间到了,我会爽快地和你签字离婚。这期间,我不会逼你履行婚姻义务,只要你不允许的事,我都不会做,但你得给我时间相处,我会让你了解我是怎样一个人。老婆姐姐,你觉得这个提议如何啊?” 老婆姐姐?又被调戏了! “不好,我对你完全不感兴趣,拿上你的东西马上滚出我公寓。” 小沙发边上有一个不属于她的男性行李箱,她冲过去,将它推着到门口,直接踢了出去,然后寒着脸对他道:“你要是再不滚,我就立刻报警。如果你非要把情况弄得那么糟,我也奉陪到底。” 景尧慢悠悠走了出去,摇头直叹气:“唉,我家大姐还真是冥顽不灵,但很对我的胃口。等着,我会让你乖乖请我进去的。今天就先晚安,早点睡吧,晚上记得梦见我,爱你哦。” 爱你个头。 夏夕寒脸冷哼了一声,砰的一声把门给甩上,还恨恨地跺了跺脚:登徒子,神经病……想做我男人,你浑身上下哪儿都不合格。 啊啊啊,她要疯了,真要疯了! 她在房里转了好几个圈,仍气愤难平,她平静的生活完全被这家伙打乱了。 夏夕本以为对方会继续纠缠,可能还会在外头大吵大闹,把这个楼层的几个单身住户全给惊扰醒,但出乎夏夕意料的是,他没声了。 五分钟后,她从猫眼往外看,行李箱不见了,人也不见了。 这就走了?他有这么好打发?不可能吧! 开了门,出去绕了一个圈,最终她确定他是真走了。 走了才好,走了她就可以安心睡觉了,真不知道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。 关紧门,夏夕顾不上去收拾餐桌,先冲了个澡,然后把自己扔床上,一个字:累。 脸沾到软枕时,她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:那个危险的家伙明天不会又登堂入室吧?他有结婚证啊…… 哦,该死的结婚证,她是不是该把它套过来由她保管,这样他就不能在门卫那边蒙混过关,再跑来骚扰她了? 唉,早知道他还会找上门,她搬什么家呀,白忙活了,真是郁闷! 啊啊啊,郁闷死了! 她抓起被子,直接罩住了脸。 第二天是周六,夏夕本来是想睡个大懒觉的,结果却被一阵门铃声吵醒,外头有人喊:“对不起,您的外卖到了……” 外卖? 她有叫外卖吗?是那个该死的臭小子又来作妖了吧! 从床上跳起,夏夕披了一件外套,抓了几下头发,从猫眼往外望—还真是送外卖的,本市最好的早餐店“鱼米人家”的外送袋。 “我没叫早餐啊。”她开门后说,“你搞错了吧?” 这份外卖蛮贵的,如果送错了,这个送外卖的今天一早就白干了,都是劳动人民,她不贪这小便宜。 “没错啊,是你,是那边那个住户给你点的,也是他让我来敲门的。”外卖小哥指了指对门。 夏夕记得那里住了一个同龄女性,姓马,也是个上班族,之前在电梯遇到过一两回。 “谢谢。”她接了过来,外卖小哥风风火火地走了。 把外卖拎进门,夏夕觉得自己应该去向那个邻居道个谢,就又走了出来。 她按响门铃,没一会儿,门开了。 可出现在门口的人把夏夕吓得脚底抹油,直接想跑。 “你……怎么是你?”她连退三步,倒吸一口冷气。 没错,那个马邻居居然变成了景邻居,是他“色诱”了马邻居,直接住到这里了? 景尧穿着一件白t恤,衬得他格外年轻英俊,一头短发湿漉漉的,手里拿着一条毛巾,正在擦头,浓烈的皂角香扑鼻而来。 看样子他这是刚刚洗完澡。 “嗨,早上好。”大大的笑容立刻在他脸上堆了起来。 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她再度尖声发问。 “没办法,谁让我家老婆姐姐不收留我呢。”他倚着门笑,“幸亏这边空了,我就直接住进来了。老婆姐姐,现在我们就是邻居了,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哦。” 那“善良”的小眼神,怎么看怎么奸诈! 她不明白这里到底是什么时候空的,周末的好心情一下全没了。 姓景的怎么神出鬼没的? 忍住,忍住,不和一个神经病动气,他爱怎样就怎样,不关她的事。 夏夕掉头就走。 身后,景尧轻叹:“哎,老婆姐姐,你生气的时候超可爱哦,我爱死你了。” 夏夕脚下一个踉跄,险些绊倒。 “老婆姐姐,走路小心点,你要是摔伤了,我会心疼的。” 心疼个鬼,小浑蛋!她这是招谁惹谁了! 把门狠狠甩上,夏夕双手抱胸,嘴里呼呼吐气,吹翻了刘海。 她想了想,抓狂般将后脑抵在门板上,伸手狠劲儿挠:他这么阴魂不散,到底为哪般啊! 第(3/3)页